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展翅之时:青春与勇气的对话
长空 搏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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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日的山崖边总能看到这样的场景:幼鹰在巢中扑棱着绒毛未褪的翅膀,母亲却突然收拢遮风挡雨的羽翼。当失重感裹挟着山风呼啸而来,雏鸟别无选择地展开双翼——原来真正的飞翔,始于坠落时本能的扑腾。

我们何尝不是那巢中的幼鸟?教室里整齐码放的习题册是坚硬的巢壁,师长们精心规划的升学路线是遮雨的茅草。十八岁的生日蜡烛熄灭时,法律条文突然赋予我们完全民事行为能力,可那份签收成年礼物的勇气,往往还蜷缩在快递柜里蒙尘。

去年暑假在便利店打工的经历让我突然理解了鲁迅的话。收银机卡纸时手心沁出的汗珠,面对无理顾客时发颤的声线,这些教科书里找不到的难题,却比函数图像更清晰地勾勒出“责任”的形状。就像暴雨中的海燕必须在雷鸣中校准航向,生活的重锤落下时,我们终要独自举起承接的容器。

台北街头的霓虹灯下,张悬抱着吉他唱《宝贝》时,没人知道她的琴弦上绷着多少离家出走的月光。但正是那些在Live House打地铺的夜晚,让温室里培育的和弦染上了人间烟火的温度。这让我想起大兴安岭的桦树,越是北风凛冽的年头,木质部的细胞壁就增生得越厚实。

古籍馆泛黄的纸页间,李时珍十九年踏遍三省的草鞋印记,歌德书桌上六十载未干的墨渍,都在诉说着另一种搏击的姿态。不同于幼鹰坠崖的惊心动魄,这种日复一日的坚持更像春蚕食桑——看似温吞的咀嚼中,生命却在悄然编织着透光的茧衣。

此刻走廊外的梧桐正在抽新芽,去年的枯叶还卡在排水沟里沙沙作响。或许成长本就是如此:既要珍藏破土时的莽撞生机,也要接纳落叶时的笨拙姿态。当春风的请柬再次抵达,我们终将在属于自己的高度明白——那些与长空博弈时折断的翎羽,都会在云端化作新的上升气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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